從《綠草地》到《瘋狂的石頭》,從《瘋狂的賽車》到《無人區》,從《瘋狂的外星人》到《我不是藥神》......“鬼才”導演寧浩塑造市井小人物的功力,反映“當代性、本土性、創新性”的作品,被業內評論家稱為:中國內地近10年來“最現象級”的——既能將商業與藝術完美結合,並具有獨立態度和視角的商業片導演。
精彩觀點
您早期的作品給不少人一種向商業喜劇轉型的感覺,您怎麼看待這種説法?
我拍的不是喜劇片,喜劇與荒誕戲劇是有差別的。
在我心裏面的標準,我認為喜劇和荒誕戲劇之間是有差別的。喜劇的世界是不會死人的,是超乎物理的存在,演員的表演是比較飛的。而荒誕戲劇則是找到生活中的荒誕點和人物本身自相矛盾的部分,所以其實演員只需要按照邏輯去演就可以了。所以我自己認為拍的作品不算是喜劇。
作為導演,您是怎樣把控影片整體結構與段落細節的關係?
靈感是基礎,一個劇本可能要花2至3年去完成。
從各種角度都有。有的時候是先有一個創意,有的時候是先有一場戲,甚至有的時候是先有一個畫面,都可以成為是靈感的基礎。然後通過這個基礎,要花很多精力去做延展。所以我認為,一個劇本大概需要2到3年,我們去講一個故事,到最後讓它成為一部電影,有很多時候還是失敗的。
您的電影中會運用到很多方言,人物十分接地氣,您對於電影題材的選擇是如何考慮的?
“真”情流露,一切都為了生動。
電影,一切都是為了生動。其實並非刻意運用方言,只是有些演員角色和地域用方言來講會更生動一點,這確實是我自己的一種偏好,也有很多導演認同。目的只有一個,為了求真。如果普通話並不影響“真”的表露,我覺得也是可以的。
我本身很接地氣,我沒活在空中。因為大家都是普通人,所以我會更關注周圍普通人的生活。我小時候生活在一個鋼鐵企業的大環境下,我對這種帶着“鋼鐵勁”的審美比較有興趣,它有一種粗糲感。
這次作為亞新獎評委,您對電影的評判標準會有怎樣的不同?
新導演的本真與創造力是亞新獎重要評判指標之一。
亞新獎是面向全世界成熟的導演和作品。其實審美的需求就是導演的能力,作品本身的審美需求會特別高。亞新的單元主要是針對青年導演的第一到第二部作品,因為我個人也拍過,所以很理解他們。實際上,我認為最重要的是你作為一名剛剛嶄露頭角的導演,本真的部分和最具創造力的部分有多長、多突出,對我來説是個很重要的評判一個指標。
隨着中國電影觀眾的“口味”越來越高,您未來有怎樣的創新計劃?
觀眾“口味”越高越能為未來電影發展奠定基礎。
觀眾“口味”越來越高,正代表着“口味”也越來越豐富,未來會有多種多樣的需求和可能性。這樣的話實際上是為電影的多種類型的發展奠定基礎。我認為,做各種不同類型的探索是中國電影最有空間的部分。
您覺得現在中國的科幻電影在世界上是一個什麼樣的位置?為何您不讚同“今年是中國科幻電影元年”這個説法?
科幻電影並不比其他類型電影更厲害。
全世界電影類中,科幻電影只是其中一個。 它並沒有比武俠片、西部片、情感倫理片等其他類型電影更厲害。隨着我們國家在科技領域得到了比較長足的進步,它自然也會高頻率出現。但是我們不要一窩蜂的去做,平和的對待它就好。早在80年代,我們國家對這種類型就已經有所探索,並且非常成功。 所以這個“元年”只是針對後出生的人的而言吧!
導演高希希曾在上海電視節上提過“流量演員演技不好要怪導演”,您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流量明星就是演員,演員一樣能成為非常好的導演。
什麼是流量明星?我覺得就是演員,他們都是演員。比方説我們小時候看四大天王,他們應該也算是流量明星。我們的蘇有朋導演,曾經也是流量,我覺得他們一樣成為了非常好的導演,同時也是非常優秀的演員。我覺得最重要的是,能不停地選擇正確的位置和正確的角色。所以當導演在選擇演員的時候,別藏着貪心的部分,非要去從人家身上得到些什麼。
最近,您一直在扶持新導演,您是如何看待資本與導演之間的關係?
既不要餓死,也不能拔苗助長。
我覺得,從資金和導演的項目之間來説,既不要餓死,也不要拔苗助長。新導演切記忌諱操之過急,對待每一部作品要非常謹慎,要視為自己最重要的作品,甚至是最後一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