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7月31日電(記者王天德、馬令)1984年,一位76歲的外國記者沿着長征路線重拾那些凝聚着中華民族精魄的紅色記憶之後寫道:“中國的長征從來就沒有結束,紅軍的長征僅僅是這次長征的序幕。”
這一預言,早已在新中國由“一窮二白”到世界強國的大步跨越中印證。
而今天,延續紅25軍血脈的陸軍第39集團軍某紅軍旅“摩步師改機步旅”的深刻轉型,正是“中國的長征”的一個生動展現。
80年前,他們是第一個到達長征落腳點的“先鋒軍”。
80年後,他們是深化改革強軍大幕開啟前先行轉型的“先行軍”。
考驗
改革,叩問着軍人的信念。
2013年底,“師改旅”轉型正式開啟,而一份考卷早已擺在每一名官兵之前。
機關編制縮減、職位崗位變動等一系列與個人利益息息相關的問題如何面對?
歷史總是在一次次考驗和抉擇中寫就。
1934年肅反擴大化,紅25軍300餘人被認定有問題,可他們寧可幹伙伕、當挑夫也要一直跟着隊伍走過九死一生的長征。平反後,很多人説的第一句話就是:請組織發給我一支槍,讓我上戰場!
“吳煥先率部千里找黨”“徐海東五千大洋送中央”……一個個洗滌靈魂的故事,是先輩與後人的對話,也是信仰之力的感悟和傳遞。
那年7月,得知“師改旅”的消息時,任師政委近3年、正在國防大學學習的高大光,一種“人未回、家已沒”的失落頓上心頭。 |
暑假期間,他從師機關、直屬隊到各個團挨個地轉,反復囑咐各級帶兵人一定要穩住心神、抓好部隊。
幾個月後,隨着一紙任命,“降級”為旅政委的高大光又鉚在了新的崗位上。
而鮮有人知,面對組織另行安排的徵詢,高大光主動“下放”的堅持和堅決,“關鍵時期,我的部隊更需要我!”
這個三十年戎馬倥傯的軍人,在大半輩子與戰士們摸爬滾打之間,深刻讀懂了我黨我軍在世界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從苦難走向輝煌的真諦——“黨員幹部的信念堅定、引領有力,使群眾在一次次嚴峻考驗和殘酷鬥爭中‘鐵心向黨’!”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站在改革轉型的風口浪尖,掂着個人得失的官兵,一定會想起這樣一幕幕場景:每一次選人用人、物資採購的陽光透明;每一次訓練場上、高危科目前,領導幹部的率先垂範……
這一次編制調整,全師300多名幹部分流,94名家在駐地的異地交流,沒有一個逾期報到,沒有一個滯留部隊,沒有一個提出特殊要求,沒發生一起嚴重違紀問題。
3年來,漫長的轉型之路上,一個個接踵而至的考驗寫就着一份份令人回味的答卷:面對跨專業、調崗位任職等變動,全旅圓滿完成上級賦予的新《大綱》試訓,多次擔任集團軍以上賦予的民主評議黨員、主題教育、“學傳統、鑄軍魂”等重要工作的先行試點……
嬗變
當新軍事變革吸引了世界的目光,美國前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的一個比喻愈加發人深思——給亞瑟王宮廷裏一位騎士一支M-16自動步槍,如果他拿着這件武器,騎上他的馬,用槍托砸他對手的腦袋,這樣就不是轉型。如果他躲在一棵樹後邊,開始射擊,這樣做才是轉型。 |
從摩步師到機步旅不僅是有形因素的革命性躍升,也是觀念形態的革命性進步,而旅長韓向春一言概之,“核心就是要培養出一大批既能夠繼承發揚光榮傳統和優良作風,又能在信息時代陸軍建設中大有作為的人才。”
如今,由摩托化步兵改為機械化步兵的4連,已是多次在上級聯合實戰演練中脫穎而出的“尖刀連”,可幾年來連長錢宏傑卻一直甘當“小學生”——從改編之初作為旅駐連見學代表到全軍先進單位“神槍手四連”取經開始,他一直帶着連隊沿着先進兄弟單位的“車轍印”前進,越過了一道道彎路溝渠。
長征時期,放下鋤頭拿起槍的紅軍戰士曾邊行軍邊在沙地上練寫字,在一點一滴的轉變中逐漸完成了向世界強軍的一次次嬗變,如今那些遠去的身影早已被高學歷、高素質的新生代士兵替代,而不變的是刻苦學習、熟練本領、只爭朝夕的前行步履。
派幹部到兄弟單位見學、開辦軍事培訓班、實行跨兵種交叉授課……幾年來,一系列新舉措,讓這個傳承着光榮傳統與輝煌歷史而又年輕的機步旅迅速煥發生機。
2013年底,這個旅的工化營築城連改為築城偽裝連。
“別看僅增添了兩個字,但這背後體現了現代陸軍精簡高效、高度融合作戰理念的深刻變革。”那段日子,連長張帥像一隻停不下來的陀螺:白天,鉚在訓練場,逐個新裝備、新專業進行學習;晚上躲在學習室內學習理論知識,背記專業教材,學習筆記記了密密麻麻一厚本。
一次演練車輛偽裝,張帥不慎把腳崴傷。他強忍傷痛,帶領官兵按照大綱規定時間完成任務。當天他摸索總結出特種車輛四步快速偽裝法進行推廣,有效提高了訓練成績。
改編時,擔任4年坦克營長的陶永偉平調到工化科長的陌生崗位。他二話沒説,像釘子一樣釘在訓練一線,靠“摸着石頭過河”的鑽勁、拼勁,使多項新列裝裝備當年形成戰鬥力。 【詳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