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G20杭州峰會期間,“老市長”白居易的一句“最憶是杭州”,成為杭州向全世界推介自己的最佳廣告詞。而他的這組膾炙人口的《憶江南》,也進一步提升了知名度。
《憶江南》原為唐教坊曲名。白居易於題下自注:“此曲亦名《謝秋娘》,每首五句。”據《樂府雜錄》載,為唐代名相李德裕為其妾謝秋娘所制,名為《望江南》。因白居易這組詩第一首首句,後人又名之曰《江南好》。
白居易先後擔任過杭州刺史、蘇州刺史。雖然那時還沒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説法,但江南勝地是大家嚮往的所在,白居易對做過“蘇杭兩州主”(《和我年三首》)是頗為自豪的。回到北方後,白居易寫過不少懷念杭州和蘇州的詩,在和殷堯藩的一首七律中更是將這兩處“捆綁思念”:“江南名郡數蘇杭,寫在殷家三十章。君是旅人猶苦憶,我為刺史更難忘。” 《憶江南》也是他晚年回憶蘇杭的作品。
《憶江南》共三首,第一首泛憶江南,第二首憶杭州,第三首憶蘇州。三首詩相互獨立,又相互關聯。《憶江南》篇幅很短,每首只有27個字;結構上,第一句都是起興,末句都是表達留戀之意與重游的願望,因而中間兩句14個字,承擔了描寫風物的重任。在這樣的篇幅裏,只能選擇最具代表性的內容。
第一首寫江南,江南最大的特色是水,最美的季節是春天。白居易選取的正是春晨的江景:旭日升起,水碧花紅,一幅令人心醉的圖畫。自然引出末句“能不憶江南”,無限的留戀,盡在其中。中間兩句用對偶的形式,但重復了一個“江”字,不同於律詩中的對仗。有人懷疑下句應該是“春來湖水綠如藍”,以“湖”對“江”。這種懷疑並沒有版本依據。而且第三首中間兩句重復“吳”字,也可印證無須避忌復字。
杭州的代表景觀,白居易選了靈隱寺和錢江潮。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西湖沒有入選?白居易是發現西湖、開發西湖、宣傳西湖的大功臣,他寫過“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對西湖的眷眷深情可見一斑。這首作品中未提及西湖,也許是因為唐代靈隱寺和錢江潮的知名度遠高於西湖,白居易雖然心愛西湖,但三選二的話還是將西湖割愛了。
寫蘇州,則聚焦於當地的一處名勝古跡吳宮,即吳王夫差為西施所建的館娃宮。這裡既有往昔的人文厚蘊,又有當下的美酒佳人,怎不令人流連忘返。
白居易除了先後任杭州、蘇州刺史外,年輕時還曾漫游江南、寓居蘇杭,這些經歷成為他生命中的美好記憶。而他用這些佳作相酬報,也是不負江南、不負蘇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