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士禛在他的《唐人萬首絕句選序》中説到,“唐三百年以絕句擅場”。的確,有唐三百年間,除五言律詩外,從帝王公卿,到僧道士庶,乃至婦女兒童,寫得最多的應該就是七絕了。在這令人目不暇接的琳瑯佳制中,哪一首堪稱壓卷之作?儘管歷來爭論不休,但王昌齡的《出塞》,卻是向來都廁身於這拔得頭籌的第一流作品中的。/p>
清王士禛在他的《唐人萬首絕句選序》中説到,“唐三百年以絕句擅場”。的確,有唐三百年間,除五言律詩外,從帝王公卿,到僧道士庶,乃至婦女兒童,寫得最多的應該就是七絕了。在這令人目不暇接的琳瑯佳制中,哪一首堪稱壓卷之作?儘管歷來爭論不休,但王昌齡的《出塞》,卻是向來都廁身於這拔得頭籌的第一流作品中的。
應該説這首詩的立意、措詞都十分得體。詩人從千年以前、萬里之外落墨,形成了雄渾蒼茫的獨特意境。首句互文見義,也即輝耀過秦漢的明月,現在仍然高照;修築於秦漢的關塞,至今也還存在。詩句將自秦漢以來,設關禦胡,曠日持久的邊關烽火,以含蓄的語言揭示了出來。士卒萬里戍邊,浴血奮戰,在留下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的同時,又給多少家庭帶來了深重苦難。因絕句其時大抵是要被譜上樂曲吟唱的,故詩人選擇從思婦嘆惋徵夫不歸的角度來寫,寫得情深意長,一唱三嘆,宜於伶工歌唱。此得體者一也。
全詩言旨深遠,婉曲有味。尤其是末兩句,從追懷古人着筆,寄希望於國力強盛,一掃歷年來的邊患,使百姓過上太平日子,説得合情合理。可見並不是單純的非戰之作,是以詩中思婦能將自己的苦樂,跟國家的命運緊緊&&在一起,怨而不怒、溫柔不迫,正是時代精神的體現。此得體者二也。
回過頭去再説説“唐絕壓卷之爭”,王昌齡雖向被尊稱為“七絕聖手”,但最早將王昌齡的《出塞》推為唐絕第一的卻是明代的楊慎。楊慎對王昌齡絕句的推崇,在他的《唐絕增奇序》中也可一窺端倪,所謂“擅場則王江寧,驂乘則李彰明,偏美則劉中山,遺響則杜樊川”,就明確將王昌齡置於李太白之上,奉為唐絕第一人。
那麼,此詩是否真的當仁不讓為唐絕第一了呢?也不儘然。王世貞之弟王世懋就首先&&不服,他在《藝圃擷餘》中寫到。究竟是否唐絕第一,此詩歷來後人論爭紛紜。其實,壓卷之爭沒有必要。王昌齡的《出塞》,作為唐代七絕第一流作品,比強稱之為第一更為合適與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