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文章寫得好,政治立場強,是不是一個嚴肅刻板、不茍言笑的老學究似的人物?其實不然。歐陽修在生活中平易近人,隨和可愛,對男女之情、花月之思也並不避諱,這首小詞就是描寫一個年輕美女的生活片段。詞題“眉意”,説明作者主要是寫女子描眉及其感受。
本詞結構井然。上片寫事。首句“輕霜”交代了時節應是秋天,所以才有下句“呵手”這個動作。雖然天氣冷,但女子還是愛美的,仍舊要呵手取暖,以試梅粧。
與此同時,女子還對鏡描眉。因為心中有離愁別恨,所以畫眉很慢,不知不覺就畫成了長長的遠山眉。遠山眉之長,又如愁恨之長,更讓人相對傷懷。這句的描寫特別細緻精微,需要仔細揣摩體會,才知作者於細微處下筆的良苦用心。
下片寫情。上片勾畫出幾個動作,給我們展示出一個多愁善感的美女形象。她為何如此呢?下片説道,原來是因為想起往事,感慨年華流逝,所以內心傷感。
如何排遣這種落寞傷感呢?作者緊接着寫道,她想唱首歌,卻還是不自覺地收緊了額頭,想綻開笑容,卻還是皺緊了眉頭。於是,這內心的深愁終究無法排遣,只好鬱積而令人腸斷了。古詩云“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稀”,(《古詩十九首》)也許缺乏知音欣賞,正是她“擬歌先斂,欲笑還顰”的主要原因吧。